洞口那句“小辈们，跑得倒挺快”刚落，三人没动。

赵昊站在最前面，手指已经在手机屏幕上滑了三下。热搜榜弹出来那一秒，他差点笑出声。

“我去。”赵昊把屏幕往旁边一递，“家人们真上头了。”

唐果凑过来一看，眼睛直接亮了。她刚才还走得有点晃，现在立马站直了：“哇！我名字都上热评第二了！前面那个说我是‘天庭预备役主持人’的，id叫‘玉帝也刷抖音’，不会真是神仙吧？”

洛璃没说话，但眼角抽了一下。她刚刚看到一条视频截图——自己在洞里护着唐果的画面被截下来，配上字幕：“九尾狐女友在线保镖，这安全感谁懂？”底下点赞八十万。

“这些人……怎么连角度都扒出来了？”她语气有点僵。

“流量呗。”赵昊收回手机，咧嘴，“你不知道，网友就爱看这种‘现实修仙’现场直击。现在不是谁信不信的问题，是大家都想参与。”

他点开一个百万粉博主的视频，标题写着《从壕少直播看未来修仙产业链布局》，里面一本正经分析他们走过的每一步地形，说什么“焦岩带符合太上老君八卦炉辐射特征”，还画了个能量流向图。

“这都能出论文？”唐果看得一愣一愣的。

“不止。”赵昊又切到弹幕回放，之前卡死的画面已经缓存好了。那一声“皇帝轮流做，今年到俺老孙”响起时，实时在线人数冲到了两百七十万，礼物特效堆到盖住人脸。

有人刷：“主播别进去了，让大圣自己走出来才够排面！”

还有人说：“签劳动合同不行，得搞股权激励，不然留不住人才！”

更离谱的是，已经有公司开始推“齐天大圣联名款筋斗云滑板”。

赵昊看得直乐：“系统这次给的任务，血赚。”

他这话是心里说的。意念刚起，视野角落闪过一道微光，【位面信用点+5000】跳了一下。紧接着，【任务进度：等待目标主动汇合】变成了【待确认契约签署】。

“看来，只要悟空露脸，积分就能到账。”他摸了摸下巴。

唐果还在翻评论，突然哎了一声：“快看这个！有人说咱们直播的时候，全国好多个地方都出现了异象！”

“哪儿？”

“甘肃那边有牧民拍到天上金光一闪，像棍子划过；四川峨眉山的监控显示猴子集体朝东跪拜；最邪门的是，海南三亚有个游客说他在海边看见水柱冲天，形状特别像根棒子！”

洛璃皱眉：“这么多人同时编故事？”

“不一定是编的。”赵昊收起笑容，“言灵术那次召唤动静太大，可能引发了跨位面共振。现实世界那些异常，说不定真是大圣残念波动引起的。”

他顿了顿，又补一句：“反正不管真假，热度是实打实的。”

洛璃盯着潮音洞内，声音压低：“可我们现在站在这儿，他也不出来见人，就丢一句话。谁知道是不是考验？”

“考验就考验呗。”赵昊耸肩，“我又不是来求他的。我是来谈合作的。你看外面这阵仗，全网都在等他现身，他要是再不出来，下次直播就得改名叫《消失的大圣》了。”

唐果噗嗤一笑：“那我也能火一把，当失踪案目击证人。”

三人说着话，气氛慢慢松了下来。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淡了不少，毕竟没人能在两百万人围观的情况下还一直绷着。

赵昊干脆一屁股坐在石桌边上，顺手拿起一只酒杯闻了闻：“嗯，猴儿酒味儿，年份应该不短。”

“别喝。”洛璃伸手拦了一下，“万一下药呢？”

“下药？”赵昊笑出声，“他要是想弄死我们，刚才在狮驼洞早就动手了。再说——”他指了指手机，“两百多万双眼睛看着，他敢毒杀主播？舆论能把他钉在耻辱柱上。”

唐果举着麦克风，小声对着镜头说：“各位家人，目前我们在潮音洞外等候接见。大圣态度良好，已提供茶歇服务，请放心。”

“这算不算职场面试？”

“建议主播提五险一金！”

“问问他能不能周末上课，平时要陪孩子写作业。”

赵昊看了眼热度曲线，嘴角越翘越高。他知道，这一波操作下来，仙学院的知名度算是彻底打开了。以后招人、拉投资、甚至申请正规资质，都有了底气。

正想着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
系统提示：【检测到现实世界灵气波动异常，建议尽快返回处理】

他眉头一跳，不动声色地把消息关掉。

“怎么了？”洛璃察觉他表情变了。

“没事。”赵昊把手机塞兜里，“就是觉得，咱们也不能在这儿耗太久。大圣要是真愿意合作，总得给个准话。”

唐果点点头：“也是，我嗓子都快哑了，再不回去补灵茶，下次直播怕是要破音。”

洛璃环顾四周，海风依旧，浪声规律，洞里再没传出别的声音。她轻声道：“他可能在等什么。”

“等什么？”

“等你们证明，不只是为了蹭热度来的。”

话音刚落，洞内忽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
像是杯子被人轻轻放下。

三人同时抬头。

石桌另一端，原本空着的位置上，多了一枚桃核。表面光滑，刻着两个小字：明日。

赵昊笑了：“行啊老爷子，还挺会玩悬念。”

他拿起桃核翻了翻，没看出更多东西，便揣进兜里。

“明天是吧？”他说，“那咱们今晚就不打扰了。不过您老最好想清楚——现在全网都在看这场面，拖得越久，群众情绪越激动。万一哪天冒出个冒牌货抢先注册商标，您这ip可就贬值了。”

洞内安静。

没有回应。

也没有送客的意思。

赵昊拍拍裤子站起来，冲唐果使了个眼色：“走吧，先回信号强点的地方，看看外面到底乱成什么样了。”

唐果收好麦克风，临走前还不忘对着镜头挥手：“感谢大家守候！明天同一时间，我们继续蹲守大圣官宣！记得点关注，不然找不到我们！”

洛璃走在最后，回头看了眼洞口。

阳光斜照进来，石匾上的“潮音洞”三个字清晰可见。风吹过，几片桃叶打着旋儿落在石桌上，正好盖住了那只空酒杯。

赵昊已经走到沙滩边缘，手机再次震动。

他拿出来看了一眼。

热搜榜刷新了。

下面一行小字提示：该话题十分钟内新增讨论量突破百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