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开门声和孙小年的招呼声,一个披着黑棉袄的汉子推门走了进来,孙小年也跟了进来。
秦大宝瞥了一眼来人,招手把小寒搂进怀里,给她剥糖吃。
王桂芳和孙小年赶紧把炕上的东西收起来,请村长坐下。
秦大宝一听关系这么近,也就抱着小寒站起来,点头打招呼。
秦大宝从兜里把烟掏出来,给俩人一人敬了一颗烟。
秦大宝把烟盒放在笸箩里。
村长挖了一袋旱烟,用大拇指按实,就着孙有福点着的火柴点燃了旱烟袋。
如果他不是擦了一把哈喇子,秦大宝就信他的话了。
作为村长,他也怕出事,这俩人再冻一个小时,即使不死也要他半条命,这个村长也只能求情,毕竟还有一个孙家自己人在那扣着。
孙有福是又解气又害怕,害怕出人命。
秦大宝抱着小寒满不在乎地笑着说道:"叔,那个瘸子和他妈妈的作派,我估计应该是地主资本家一类的人,本来早想收拾他们,今天我着急送小年回来,就没搭理他们,
没想到他还敢上咱这自寻死路,不过,村长和您想给他们说情,那咱就放他们一次,过几天我上班再找人查查那瘸子家的历史,最起码这京城他们是呆不了了。"
说着捏了捏小寒的脸蛋,小寒仰起小脸笑了,孙有福已经好久没见到小女儿笑的这么灿烂了,忍不住心酸。
秦大宝没自己出去,他岀来拎着大衣,把大衣给孙小年披上,摆摆手出了门,必须要在围观的村民面前为这个孩子正名,否则闲言碎语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呢?
孙小年性格好,不代表她是个傻子,一转念就明白秦大宝的心意了,
围观的村民是越聚越多,农村冬天啥也干不了,有个热闹瞧瞧也挺好。
本来大家伙儿议论纷纷,见秦大宝出来了立刻闭上嘴,连小声说话的都没有了,生怕这个小同志一急眼把自己也给扣门框上。
别说什么法制观念淡薄,那个年代即使是枪决一个犯人,也不过是公社出一个布告,直接毙掉。
王全福靠在门框上没人管,他醒过来了,但是连冻带吓带疼,早就让他叫不出声了。
而一个姑娘拿着一床破棉被,把媒婆孙二娘给裹住,在那恸恸哀哭,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蹲在一边,低着头使劲抽旱烟袋。
姑娘一见秦大宝和孙小年出来,赶紧松开媒婆,一下子扑到了孙小年的脚下,抱着她的大腿哀求道:"大丫,大丫,我娘错了,她眼皮子浅,不该贪图人家那两块钱谢礼,你饶了她吧,我给你磕头了,求求你放了她吧。"
孙小年立马眉开眼笑,刚才媒婆跳的多狠,多往死里逼她,这一刻就有多解气。
秦大宝解开手铐,媒婆还在装死,她的脸肿得跟猪头一样,
我就问你一句话,孙小年有没有收过这个瘸子家的聘礼?"
鲜血顺着头发流了下来,媒婆完全吓破了胆,急忙大喊:"没有,小年没收王家的聘礼,是我,我鬼迷心窍,王家给了我十斤玉米面,两块钱,让我把小年骗到他家,给他的瘸子儿子当媳妇儿……"
围观的村民哄的一声就炸了,谁家没有儿女?就为了这么点东西,就做出这样丧良心的事,太不是人了。
媒婆听着喝骂声,吓得浑身直哆嗦。
村长和孙有福趴在窗户上,从窗户纸缝里听到这一切,孙有福恨得直扇自己耳光,他的腿伤差点害了女儿的一生。
村长拍拍他的肩膀,重重的叹了口气,他是明白人,知道媒婆一家从此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。
秦大宝俯视着王全福,语气里充满了不屑:"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,总不过是地主资本家的崽子,今天我先放过你,等我明天回单位再仔细查你家的历史,
你告诉你那个妈,等着我带人去抓你们吧。"
王全福浑身哆嗦成一个蛋,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冷的,只是一个劲的哀求:"别…我错了…您放过我吧…"
事情已经清楚,再也没人敢说孙家的闲话,秦大宝也懒得跟他们废话,转头对蹲在地上的男人说道:"你是这个老娘们的丈夫吧?把这俩人弄走吧。"
秦大宝懒得看他们,叫着孙小年进屋了。
那男人求了半天,才终于有两个人帮他把媒婆和王全福抬走了。
等几天后秦大宝带人去抓王家人时,才发现他们全家早就跑了,这是后话,秦大宝也没太过在意。
围观的人一看没热闹可看了,也就纷纷都散了,不过媒婆孙二娘的名字登上孙家屯闲言碎语热搜榜,各种的谩骂,在上百个老爷们老娘们的嘴里,媒婆从此身败名裂……